听到自己小儿子死的消息,老族王接受不了打击,一命呜呼。
听到巫医消息的时候,乌格勒只是抬了抬眼,“烧了吧,不必办葬礼。”
我震惊地看着他。
他淡淡解释了一句:“当时他纵容自己的爱妃杀害我母亲的时候,怕是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吧?”
乌格勒让族中的长老们挑了个好日子,跟我成亲。
婚宴上,乌格勒抱着我的坐在他的肩膀上,在长嬴族的长老们面前,跨过一道炙热的炭火,承认我是长嬴族唯一的王后。
我扫视了一圈人群,无数双被火光照亮的眼睛像是夜空中的星星,甚至有一瞬间仿佛让我看到了我最朝思暮想的那一双。
婚宴结束,乌格勒带着满身的酒气,闯进了帐篷里。
他将我压倒在床上,禁锢着我的双手,撕扯我的衣服。
他说:“得温家女得天下,阿姒,你是我的,迟早天下也都会是我的。”
我开始浑身颤抖害怕,即使是做了裴淮八年的皇后,但是白锦姝因我而死,所以他从来没有碰过我。
像是感受到我的害怕,他停了下来,目光灼灼地看着我,“你害怕?你怕什么?你已经是我乌格勒的王后了,你想要什么,我都能给你。”
我回上他的目光,鼓起勇气开口:“我想要什么,你都能给我吗?”
乌格勒掐着我的下巴,迫使我抬头,“你说,你想要什么?”
“我想要大晋的天下,我想要万人之上。”
不亏吧?
晋宁帝承荣十三年,长嬴族发起了对大晋最大规模的一次进攻。
彪悍的游牧民族一路长驱直下,不到半个月的时间,就攻到了大晋的京都邺城。
长嬴族一路上烧杀抢掠,尸横遍野,民不聊生。
我手握匕首,抵在乌格勒的脖子上,就像初见时他对我做的那样。
“不是已经答应我,要善待大晋的百姓吗?为什么言而无信?”我看着他,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。
面对我的匕首,乌格勒仍然淡定地坐在桌子前,“阿姒,放下匕首,等会我们要商讨战局了,让外人看到不好。”
他的语气像是哄小孩一样,我还没注意的时候,他伸手将我手中的匕首夺了过去。
他将我禁锢在怀里,攥紧了我手腕,“阿姒,你知道在长嬴族人的眼里,中原人是什么吗?两脚羊,和牲口的价值没什么两样。我是答应你了,但是我的将士们,都是长嬴族的战士,一时半会没有办法改变他们的想法,你要体谅。”
手腕被他攥得生疼,疼得我眼泪都落了下来。
再忍忍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
攻入邺城的那天,景宁帝裴淮不战而降。
他脱下龙袍,一身白衣,率领群臣跪在了大殿门口,迎接长嬴族的王,乌格勒的到来。
但是他看到了我。
乌格勒将我从马背上扶下来的时候,裴淮正巧抬头。
我清晰地看到他脸色在瞬间变得煞白,眼神中闪过慌乱。
我站在裴淮的身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“你有没有想过,有一天,我会回来取走你的江山?”
“裴淮,我父亲死的时候,你在干什么?”
他跌坐在地上,震惊道:“你都知道了?”
是的,我已经知道了。
我父亲,已经在我和亲离开的那天就死了。
白稚容在去见我之前,先见了我父亲一面。
她命狱卒打开了牢门,要放我父亲出来。
她告诉他,他的女儿已经被封为嘉怡公主,和亲长嬴族,陛下网开一面,饶了他一命。
我父亲不堪受辱,大骂晋宁帝裴淮荒淫无度,残害忠良,随后撞柱而亡。
他在狱中刻下:犹有青山埋忠骨,不畏马革裹尸还。
前一句说的是他,后一句说的是萧大将军。
“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——”八个字,道尽一生。
即使是这样,白稚容还要在我走的时候,跟我说是我父亲不愿意见我。
而那个时候的裴淮,只是轻飘飘地嗤笑:“真是不自量力!”
乌格勒一步步登上坤宁殿正中的皇位,转身睥睨大殿里的众人。
一只长箭从人群中直直射出,正中乌格勒的胸口。
是我曾经给他缝合的位置,只是这次比上次深多了。
我奔上阶梯,跪在地上,将乌格勒紧紧抱在怀里。
他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,睁大一双眼睛看着我,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不过片刻,乌格勒就停止了挣扎。
他死了。
死在了我的怀里。
人群陡然一片混乱,长嬴族的士兵尽皆被拿下,跪在地上。
我站起身,看着人群中的少年将军勃然英姿,高冠束发,手持长弓,一双星星般的眸子熠熠生辉。
殿外的战旗上,一个“萧”字赫然飘荡在半空。
我的萧佑宁,终是穿过了北荒山的风雪,穿过了大晋的山河和长嬴族的草原,站在我的面前。
他说,阿姒,我会守住你的天下。
更新时间:2025-06-11 05:07:3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