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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时间: 2025-06-11 06:00:35

第一章 惊魂手札

鸡叫头遍的时候,我就醒了。不是被那破锣嗓子似的打鸣吵醒的,是骨头缝里钻出来的那股子酸疼劲儿,生生把人从黑沉里又给拽了回来。外头还乌漆嘛黑的,窗纸上连点灰白影子都没有。

我咬着牙,把那股子散架的劲儿硬压下去,轻手轻脚掀开那床补丁摞补丁的薄被,生怕惊动了旁边榻上的人。沈明渊睡得正沉,呼吸匀长,侧脸在透进来的微光里显得干净斯文,跟我这双粗糙得能刮破布的手搁一块儿,简直是云泥之别。

我摸索着穿上那件洗得发白、袖口磨得透亮的旧夹袄,趿拉着露脚趾头的布鞋,悄没声儿地出了里屋。堂屋冷得像冰窖,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。我摸到墙角那个半人高的水缸边,掀开沉重的木盖子,里面只剩个底儿了,映着点模糊的天光。我拿葫芦瓢小心地舀了小半瓢,冰得指头尖都麻了,就着这冷冰冰的水胡乱抹了把脸,刺得皮肤生疼。水珠子顺着下巴颏往下淌,冷得我一个激灵,脑子倒是彻底醒了。

灶房更是冷清。我蹲在灶膛前,扒拉出昨晚埋下的几点火星子,小心吹着,又添了些干草引火。等那点微弱的红光终于舔上干柴,噼啪作响,才算是有了点暖和气儿。锅里添上水,又从米缸里小心地舀出小半碗糙米——那米缸空得能跑马,看得人心头发紧。米粒稀稀拉拉落在水里,沉下去,看着就可怜。

趁着熬粥的功夫,我得去把昨儿没洗完的衣裳拾掇了。木盆里堆着沈明渊换下的长衫,料子不算顶好,可也得仔细搓洗,不能糟蹋了,那可是他出门见人的门面。我抱着盆,蹑手蹑脚推开院门。天边刚泛出点蟹壳青,冷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。村里静得吓人,只有远处传来几声狗叫。我走到村头那条小河沟边上,水冷得刺骨,手刚一伸进去,就跟被针扎了似的。

我咬着牙,把冻得通红的双手浸在冰水里,抓起一件青布长衫,用力搓洗起来。河水冰冷刺骨,冻得指关节都僵了,搓几下就得停下来,对着手心呵几口白气。沈明渊的衣裳,袖口、领子最容易脏,沾着墨渍,得使大劲儿才能搓掉。冰水混着皂角粗糙的泡沫,一遍遍冲刷着我冻裂的口子,疼得钻心。我低头看着自己这双手,粗糙、红肿、布满冻疮和老茧,指甲缝里嵌着洗不掉的污垢,哪里像个二十出头妇人的手?倒像是枯了几十年的老树皮。

“周禾啊,又这么早?”隔壁王婶子挎着个篮子也来了河边,看见我,嗓门挺大,“你家明渊真是好福气,娶了你这么个能干的媳妇儿,啥都替他操持着,就等着他高中状元享清福喽!”

我抬起头,扯了扯冻得发木的嘴角,勉强挤出个笑:“婶子说笑了,他读书辛苦,我…我能做的也就这点子事了。”心里头却像压了块石头。清福?这苦日子,哪天是个头?

王婶子一边捶打着衣服,一边絮叨:“唉,也是难为你了。你看看你这脸,蜡黄蜡黄的,没点血色。可得当心身子骨啊,别光顾着伺候相公,把自己熬干了。这要是真倒下了,你家明渊可咋办?”

她这话像根小针,轻轻在我心口上扎了一下。我含糊地应着,加快了手里的动作。熬干了?或许吧。可这日子,不熬又能怎样?沈明渊是读书人,是这穷沟沟里飞出的凤凰雏儿,将来是要做官老爷的。我周禾,一个粗手粗脚的村妇,能攀上他,供着他读书,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。熬?熬就熬吧,熬到他出息那天,总能沾点光。

衣服洗完,天光已经大亮。我端着沉甸甸的木盆往回走,两条腿像是灌了铅。推开自家那扇吱呀作响的院门,灶房飘出米粥微糊的香气。我赶紧放下盆,进去搅了搅锅,还好,只是锅底糊了一点点。盛出两碗清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,又从墙角腌菜坛子里捞出几根蔫巴巴的咸菜疙瘩,切得细细的,勉强算个菜。

刚把碗筷摆上那张瘸了腿、用石头垫着的破桌子,沈明渊也穿戴整齐出来了。他穿着我昨夜才洗净、烤干的青布长衫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用一根磨得发亮的木簪子绾着,看着确实清俊儒雅,有几分读书人的样子。他瞥了一眼桌上的清粥咸菜,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随即又舒展开,温声道:“辛苦你了,阿禾。”

我在围裙上擦了擦湿冷的手,把唯一一个看起来干净点的豁口碗推到他面前:“快趁热吃吧,一会儿凉了。” 自己端起了另一个碗,里面稀汤寡水,米粒都能数得清。

他斯文地坐下,拿起筷子,夹了一小撮咸菜,就着粥慢条斯理地吃着,几乎没什么声响。我坐在他对面,捧着碗小口啜着那没什么滋味的粥水,胃里空落落的。眼角的余光扫过他清瘦的侧脸,心里像被什么堵着,闷得慌。他吃得不多,很快便放下了碗筷,用一块洗得发白的布巾擦了擦嘴角。

“阿禾,”他开口,声音温和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,“前日夫子提到的《策论新解》,镇上李记书铺想必是到了。还有,我那方砚台,磨墨时总觉滞涩,恐是旧了,也该换一方好些的松烟墨。”

我心里咯噔一下,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。李记书铺的书,最便宜也得几十个铜板。松烟墨?那更是贵得吓人。家里米缸都快空了,上次卖鸡蛋换的几个钱,也刚给他买了纸笔。我捏着粗糙的碗沿,指节微微发白,喉咙发干:“明渊…那书…还有墨…眼下…眼下家里…”

他似乎没看到我的窘迫,眼神有些飘忽,语气依旧温和,却带着点读书人特有的清高和理所当然:“读书人的笔墨纸砚,便是上阵的刀枪,马虎不得。阿禾,我知道你辛苦,再想想办法?总归…都是为了将来。”

为了将来。这四个字像一座沉重的大山,压得我喘不过气,也堵住了我所有想说的话。我低下头,看着碗里浑浊的汤水,映出自己模糊而憔悴的影子,蜡黄的脸,深陷的眼窝。一股巨大的疲惫和委屈猛地冲上喉咙,又被我死死咽了回去。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响起,轻飘飘的,没什么分量:“…嗯,知道了。我…我再想想办法。”

他像是松了口气,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,站起身:“我去温书了。今日要解几篇时文,需得静心。”说完,便转身进了里屋,那扇薄薄的木门轻轻合上,将他隔绝在他清贵的书本世界里。

堂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,对着桌上两个空碗,还有那几根没怎么动过的咸菜丝。灶膛里的余火早就熄了,冷意重新弥漫上来,侵入骨髓。我默默收拾了碗筷,手指冻得有些不听使唤。水瓢里的水又冷又沉,洗着油腻的碗,冰水再次刺痛了手上的裂口。

怎么办?银子从哪里来?我茫然地环顾着这个破败、冰冷、空荡荡的家。墙角堆着一些我冬日里从后山捡来的枯柴,或许能挑去镇上卖几个钱?可这点柴,连半刀纸都买不到。或者…再去求求村西头的赵屠户,看看能不能赊点猪下水回来,收拾干净了煮了去卖?可上次赊的账还没还清…

脑子里乱糟糟的,像塞满了湿透的稻草。手上机械地洗着碗,冰水刺得伤口一跳一跳地疼。洗完了碗,我习惯性地想去里屋拿沈明渊换下的袜子——他读书废鞋袜,脚后跟那里总是容易磨破。

推门进去时,他正端坐在窗下那张唯一的旧书桌前,背对着我,全神贯注地看着摊开的书卷,腰背挺得笔直,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。我放轻脚步,不想打扰他。目光扫过床尾,没看到脏袜子。兴许是塞在床头了?我走过去,俯身朝他那张硬板床的床头摸索。

手在稻草垫子下探了探,没摸着。倒是在靠墙的床缝里,指尖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。是什么?我疑惑地用力一抠,一个扁平的、用油布裹了好几层的小包被我扯了出来。

油布包看着有些年头了,边角磨损得厉害,沾着灰。我从未见过这东西。沈明渊的书本笔墨都宝贝似的放在他的书箱里,这床缝里藏的什么?鬼使神差地,我捏着这个硬硬的小包,退出了里屋,轻轻带上门。

回到冰冷的灶房,坐在冰冷的矮凳上,心里揣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奇和一丝被隐瞒的难受。我小心翼翼地剥开那层油腻发硬的油布。里面露出来的,是一本薄薄的册子。纸张泛黄,边缘卷曲毛糙,一看就是经常被人摩挲翻看。

封面上一个字也没有。我迟疑了一下,手指有些发颤,还是翻开了第一页。上面的字迹很熟悉,是沈明渊的笔迹,只是比现在他写在纸上的更显稚嫩些,像是他早年写的。

前面几页,记的是一些琐碎的开销,某某日买纸几张,某某日购笔一支,记得清清楚楚,甚至精确到几个铜板。再往后翻,是一些零散的读书心得,某句圣人之言如何理解,某段策论如何破题。字里行间,能看出他当年的困顿和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儿。

我心头那点被隐瞒的涩意淡了些,甚至生出一点暖意。原来他早年也这么仔细地记过账,这么用心地琢磨过学问。我继续往后翻,纸张越发黄旧,墨迹也显得更古旧。翻着翻着,一行突兀的字迹猛地撞进我的眼帘。

那字迹依旧是他的,但落笔很重,墨色深浓,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、冰冷的意味,与前面那些琐碎记录和心得笔记截然不同:

“**康平二十三年,三月初九。妻周氏,积劳成疾,呕血而亡。**”

嗡——

我的脑袋里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,瞬间一片空白。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,只剩下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。眼前那行字像烧红的烙铁,死死地烫在我的视网膜上。

康平二十三年?不就是今年吗?三月初九?今天…今天是三月初一啊!

我死死盯着那行字,每一个笔画都像淬了毒的针,扎进我的眼睛,扎进我的心脏。

积劳成疾?呕血而亡?

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猛地窜上来,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,比刚才在河边冻僵时还要冷上千百倍。捏着纸页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,薄薄的纸页发出哗啦的轻响,在这死寂的灶房里,清晰得刺耳。

我猛地抬起头,目光像受惊的兔子,仓惶地扫过冰冷的灶台,扫过空荡荡的水缸,最后,定定地落在灶台旁边,靠着墙壁立着的那面唯一的小铜镜上。

镜面有些模糊,沾着油污和水渍。可那里面映出来的人影,却清晰得可怕。

一张脸,蜡黄得没有一丝血色,像被吸干了水分的枯叶。两颊深深地凹陷下去,颧骨高高凸起。眼窝像是两个深坑,周围一圈浓得化不开的青黑。嘴唇干裂起皮,毫无光泽。头发枯黄毛糙,被一根木簪潦草地绾着,额角散落着几缕碎发,更添了几分灰败的死气。

这就是我?周禾?

镜子里的人,活脱脱就是一副积劳成疾、油尽灯枯、行将就木的样子!

“呕血而亡…” 我下意识地喃喃出声,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风箱在抽动,连自己听着都陌生。一股腥甜的铁锈味毫无预兆地涌上喉咙口!我惊恐地捂住嘴,剧烈地咳嗽起来,咳得撕心裂肺,弯下了腰。

咳了好一阵,那股翻涌的腥甜感才被强行压下去。我慢慢直起身,摊开捂着嘴的手。掌心空空如也,没有预料中的鲜红。可刚才那瞬间涌上喉头的腥气,却真实得可怕。

原来如此…原来如此!

什么为了将来!什么读书人的刀枪!什么清福!

沈明渊,沈明渊!你早就知道!你早就知道我周禾会死!死在这个月!死在这三月初九!像你手札上冷冰冰记录的那样,“积劳成疾,呕血而亡”!

怪不得你对我的憔悴视若无睹!怪不得你能心安理得地吃着我的血汗,还嫌弃清粥咸菜!怪不得你日日只知关起门来读你的圣贤书!你等的就是这一天吧?等我这个碍眼的、粗鄙的、配不上你锦绣前程的糟糠之妻,识相地、按着你写好的命数,咽下最后一口气,好给你腾出地方,干干净净地去攀你的高枝!

巨大的愤怒像岩浆一样在冰冷的胸腔里炸开,瞬间烧干了所有的恐惧和委屈。那愤怒炽热、狂暴,几乎要冲破我的天灵盖!

“好…好你个沈明渊…” 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,带着彻骨的寒意和恨意,“你盼我死?盼着我周禾早死?”

我死死攥着那页薄薄的、却重逾千斤的纸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,几乎要把它抠破。目光再次投向那面模糊的铜镜。镜子里那个形容枯槁的女人,也正死死地回望着我,那双深陷的眼睛里,不再是疲惫和认命,而是燃起了两簇幽暗冰冷的火焰。

一股从未有过的狠绝,像毒藤一样缠绕住我的心脏,越收越紧。

“你想我死?”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,也像是对着冥冥中那个冷眼旁观的沈明渊,一字一顿,声音轻得像耳语,却淬满了剧毒,“行啊。我成全你。”

我猛地站起身,动作太大,带倒了身后的矮凳,哐当一声砸在冰冷的泥地上。这声响惊动了里屋的人。

“阿禾?怎么了?” 沈明渊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,带着被打扰的不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。

我深吸一口气,那口气吸进去,像吞了一大块冰坨子,冷得五脏六腑都缩紧了。再开口时,声音却诡异地平静了下来,甚至还刻意带上了一点平日里做惯了的、那种带着点讨好和怯懦的疲惫腔调:

“没…没事。不小心碰倒了凳子。” 我弯腰扶起凳子,动作慢腾腾的,故意弄出点窸窸窣窣的响动,“你…你安心读书吧,我这就去赵屠户家看看,想想…想想办法。”

门里没了声音。他大概是信了,或者根本不在意。

我直起身,最后看了一眼铜镜。镜中的女人,嘴角极其缓慢地、向上扯动了一下。那不是一个笑,更像是在脸上划开了一道冰冷僵硬的裂口。

沈明渊,你不是盼着我三月初九死吗?

好。

我周禾,就如你所愿。

第二章 假死计划

我把那页纸原样折好,塞回油布包,又将它放回了床缝原来的位置。手指在稻草垫子上摩挲了几下,确保看不出被动过的痕迹。做完这一切,我站在床边,静静地看着沈明渊的背影。

他坐得笔直,肩膀的线条在洗得发白的长衫下显得格外挺拔。窗外的天光落在他半边侧脸上,勾勒出一道清俊的轮廓。他眉头微蹙,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书卷,时不时提笔在纸上记下几笔,一派斯文儒雅的模样。

谁能想到,这副皮囊下藏着怎样一颗冷硬的心?

我无声地退出房间,轻轻带上门。站在堂屋里,手脚冰凉,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明。三月初一到初九,还有八天时间。八天,足够我做好准备了。

灶台上的粥锅还温着,我盛出剩下的稀粥,这次不再小心翼翼地只喝汤水,而是把沉在锅底的米粒都捞了出来,大口大口地吞咽。米粥已经凉了,糊在喉咙里,像一团冰冷的棉絮,但我强迫自己全部吃完。

吃饱了才有力气。有力气,才能活下去。

吃完粥,我舀了瓢水把碗冲了冲,没像往常那样费力搓洗。然后走到院里,从柴堆底下翻出一个小布包——那是我这些年偷偷攒下的私房钱,统共不到一两银子,都是给人洗衣、缝补、采药一点点攒的,原本想着等沈明渊赶考时给他做盘缠。

现在,这些钱是我的活命钱。

我把布包揣进怀里,又回到屋里,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破旧的藤箱。这是我出嫁时带来的唯一嫁妆,里面装着几件旧衣裳和母亲留给我的一个银镯子。我取出镯子,在手里掂了掂,沉甸甸的。这是母亲临终前从手腕上褪下来给我的,说是留着应急用。这些年再难,我都没动过它。

"娘,女儿这次真要应急了。"我低声说着,把镯子包进一块布里,和那包碎银子一起塞进了贴身的暗袋。

收拾完这些,我坐在门槛上,望着院子里那棵半死不活的枣树,细细盘算起来。要假死,首先得有个合适的时机和方式。沈明渊手札上写的是"积劳成疾,呕血而亡",那我就要演这么一出病重呕血的戏码。

我回忆着村里王老汉去世前的样子——他去年就是痨病死的。先是咳嗽,越来越重,然后开始咳血,脸色一天比一天差,最后躺在床上只剩出气没有进气...我得把这些都记下来,照着演。

正想着,里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。沈明渊走了出来,手里拿着几张写满字的纸。

"阿禾,我写了几篇文章,要拿去给夫子看。"他边说边整理衣袖,"晌午不回来吃了,你...不必等我。"

我低着头,没敢抬眼看他,怕他看出我眼中的恨意,只轻轻"嗯"了一声。等他走到院门口时,我突然想起什么,叫住他:"明渊..."

他回头,眉头微皱,似是奇怪我为何叫住他。

"你...晚上想吃什么?我去买条鱼吧?"我故意让声音显得虚弱又讨好。

他愣了一下,随即摇头:"不必破费。你...自己看着办吧。"说完便转身走了。

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村口,嘴角勾起一丝冷笑。他当然不会在意吃什么,在他眼里,我横竖都是要死的人了,吃什么都无所谓。

等确定他走远了,我立刻行动起来。先去了隔壁王婶子家,借口说想学做新花样的鞋垫,讨了几块碎布头。王婶子见我脸色不好,还关切地问了几句,我顺势咳嗽了几声,说自己可能染了风寒。

"哎呀,你这脸色是难看!"王婶子摸着我的手惊呼,"手这么凉!赶紧回去躺着,我给你熬碗姜汤去!"

我谢绝了她的好意,只说休息休息就好。临走时,王婶子硬塞给我一小包红糖,说让我冲水喝。我攥着那包糖,心里五味杂陈——外人尚且如此关心我,而我的丈夫却...

回到家,我翻出针线,开始缝制一个小布袋。一边缝,一边想着下一步计划。假死需要有人见证,最好是村里有威望的人。里正赵大伯最合适,他德高望重,说的话没人会怀疑。而且他懂些医术,由他宣布我的"死亡"再可信不过。

但要怎么让赵大伯主动来看我呢?我停下针线,思索片刻,有了主意。我可以让王婶子去请,就说我病得厉害,又不肯请大夫...王婶子心肠热,一定会帮忙。

布袋缝好了,我往里装了些红土和碾碎的干辣椒面,又加了点水调成糊状。小心地试了试,挤出来确实像血。我把这个"血袋"藏在了贴身的暗袋里,准备关键时刻用。

下午,我故意在村里人多的地方晃了一圈,逢人就咳嗽几声,说自己头晕乏力。村里几个妇人见我脸色蜡黄,都劝我早点回去休息。我虚弱地笑笑,说还要给沈明渊准备晚饭,不能怠慢了他读书。

"哎哟,你这媳妇当得也太辛苦了!"卖豆腐的张嫂摇头,"沈相公也真是,媳妇病成这样也不管管?"

我连忙摆手:"不怪他,他读书辛苦..."话没说完,又是一阵剧烈咳嗽,引得众人纷纷侧目。

回家的路上,我感觉到村里人的目光都落在我佝偻的背影上。很好,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——让所有人都看到我如何"积劳成疾"。

傍晚,沈明渊回来了,带回一摞书和几刀新纸。我躲在灶房里,听到他把东西放在堂屋的动静,然后是翻书页的声音。等我端着稀粥和咸菜出去时,他抬头看了我一眼,眉头皱得更紧了。

"你脸色怎么这么差?"他问,语气里却没有多少关切,倒像是嫌弃。

我低着头,小声回答:"可能...染了风寒。没事,休息休息就好..."

他"嗯"了一声,不再多问,低头继续看书。我坐在他对面,小口啜着粥,时不时咳嗽几声。每一次咳嗽都刻意拖长,让声音听起来像是从肺腑深处挤出来的。

夜里,我躺在床的外侧,背对着沈明渊。黑暗中,我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,知道他已经睡熟了。我轻轻转过身,借着窗外的月光打量他的睡颜。

这张脸我曾经那么喜欢,那么敬重。他读书时专注的侧脸,笑起来微弯的眼睛,甚至皱眉时额头的细纹,都让我心动不已。可现在,我只觉得恶心。

我无声地起身,蹑手蹑脚地走到他的书桌前。桌上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,还有几本翻开的书。我小心地翻找,想看看还有没有类似那本手札的东西,却一无所获。

正要放弃时,我的目光落在书桌下方的一个暗格上。那是个很隐蔽的小抽屉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我蹲下身,轻轻拉开——里面放着一封信,信封上写着"沈明渊亲启",字迹娟秀,一看就是女子所写。

我的手微微发抖,取出信纸展开。信很短,只有寥寥数语:

"明渊兄台鉴:

前承惠书,备悉一是。家父已应允亲事,待君金榜题名日,便是鸾凤和鸣时。周氏之事,望君早作打算。

妹 静姝手书"

我盯着那几行字,眼前一阵阵发黑。周氏之事...早作打算...好,好得很!原来他早就与高门小姐有了婚约,就等着我这"糟糠之妻"赶紧死掉好给他腾位置!

我把信原样折好放回,轻轻合上抽屉。回到床上时,我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却感觉不到疼。

第二天一早,我病得更"重"了。起床时故意摇摇晃晃,还"不小心"打翻了水盆。沈明渊被声响惊醒,坐起身看到我瘫坐在地上,水洒了一身。

"你怎么回事?"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。

我虚弱地抬头,让苍白的面色完全暴露在他眼前:"对...对不起,我...我头晕..."说着,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。

他似乎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,下床扶了我一把:"你...真的病了?"

我顺势靠在他身上,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和不情愿。呵,这就受不了了?等我"死"了,你还要给我收尸呢!

"没...没事..."我挣扎着站起来,"我去...去躺会儿就好..."

我摇摇晃晃地走到堂屋的矮榻上躺下,这是平时用来堆放杂物的地方,连条像样的被子都没有。沈明渊站在门口看了我一会儿,最终什么也没说,转身去灶房自己生火煮粥了。

听着他在灶房笨手笨脚弄出的声响,我闭着眼睛冷笑。这才第一天,他就受不了了?等我"死"了,看谁给你洗衣做饭,谁供你笔墨纸砚!

接下来的几天,我的"病情"一天天"加重"。咳嗽越来越频繁,脸色越来越差,饭量也越来越小。我故意在沈明渊面前咳得撕心裂肺,然后装作慌乱地把染了"血"的帕子藏起来——那是我用红土和辣椒面做的假血。

三月初七那天,我终于"倒下"了。早上起来时,我故意一头栽倒在地,发出很大的声响。沈明渊从里屋冲出来,看到我躺在地上,身边还有一滩"血",脸色终于变了。

"阿禾!阿禾!"他摇晃着我的肩膀,声音里第一次有了真实的惊慌。

我虚弱地睁开眼,气若游丝:"明...明渊...我...我恐怕..."

"别胡说!"他打断我,却不敢看我的眼睛,"我...我去请大夫!"

我抓住他的衣袖,摇头:"不...不用...省...省下钱...你...你读书..."

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插在他心上,我看到他脸色瞬间惨白。他张了张嘴,却说不出话来。

"去...去请王婶子..."我断断续续地说,"帮我...擦...擦洗..."

沈明渊如蒙大赦,立刻跑去隔壁叫来了王婶子。王婶子一见我的样子就哭了:"哎哟我的老天爷啊!怎么病成这样了!这...这都吐血了!得请大夫啊!"

我虚弱地摇头:"不...不用...我知道...自己...不行了..."

王婶子一边抹泪一边给我擦洗,沈明渊站在一旁,手足无措。我暗中观察他的表情,发现他眼里除了慌乱,竟还有一丝...期待?

当天下午,我的"病情"急转直下。王婶子叫来了里正赵大伯,村里几个妇人也都来了,挤在我家小小的堂屋里。我躺在床上,面色灰败,呼吸微弱,时不时咳出一口"血"。

赵大伯给我把了脉,摇头叹息:"气血两亏,五脏俱损...怕是..."

沈明渊站在床边,脸上的表情很复杂。当赵大伯宣布我"熬不过今晚"时,我分明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。

入夜后,村里人都回去了,只剩下沈明渊守在"奄奄一息"的我身边。我闭着眼睛,感觉到他坐在床边,一动不动。半夜时分,我"艰难"地睁开眼,气若游丝地唤他:"明...明渊..."

他立刻凑过来:"阿禾?"

"我...我死后...你...你要..."我故意断断续续地说,"好好...照顾...自己..."

他的眼眶红了,握住我的手:"阿禾,别说了..."

"答应我..."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,"一...一定要...高中...状元..."

他重重点头,眼泪终于掉下来:"我答应你。"

我在心里冷笑,面上却露出一个"释然"的微笑,然后"缓缓"闭上了眼睛,呼吸越来越弱,最后..."停止"了呼吸。

沈明渊摇晃了我几下,然后颤抖着伸手探我的鼻息。片刻后,我听到他长舒一口气,接着是压抑的、如释重负的啜泣。

他以为我死了。他以为他终于自由了。

黑暗中,我屏住呼吸,一动不动地躺着,听着他起身,听着他翻箱倒柜收拾东西的声音,听着他出门去叫人的脚步声...

等他走远后,我迅速从床上爬起来,从暗格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包袱,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裳、那点私房钱和母亲的银镯子。我最后环顾了一圈这个我操劳了五年的家,然后从后窗翻了出去,消失在夜色中。

沈明渊,你以为我死了?不,我的好戏才刚刚开始。

四年后,当你春风得意,迎娶高门贵女时,我会让你知道,什么叫真正的"死而复生"。

第三章 亡妻归来

四年后,京城。

春日的长街上锣鼓喧天,红绸铺地,百姓们挤在路边伸长了脖子张望。

“状元郎娶亲啦!听说是礼部侍郎家的千金!”

“啧啧,沈大人真是好福气,年纪轻轻就中了状元,如今又娶了高门贵女,前途无量啊!”

我站在茶楼二楼的窗边,帷帽垂下的薄纱遮住了我的脸,手指轻轻捏着茶杯,茶水早已凉透。

楼下,迎亲的队伍缓缓经过。沈明渊骑在高头大马上,一身大红喜袍,衬得他面如冠玉,意气风发。他唇角含笑,目光温和地扫过街边的百姓,俨然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。

谁能想到,四年前,他曾经冷眼看着自己的“亡妻”咽气,连一滴真心的眼泪都没掉?

我冷笑一声,目光转向队伍中央那顶华丽的八抬大轿。轿帘被微风掀起一角,隐约可见里面坐着的新娘——凤冠霞帔,身姿婀娜,只是……那张脸……

我的手指猛地收紧,茶杯“咔”地裂开一道细缝。

——轿子里的人,竟和我长得一模一样!

1. 亡妻“诈尸”,吓死负心汉

四年前,我假死脱身,靠着那点私房钱和母亲的银镯子,一路逃到了邻县。我在一家绣坊做活,因手艺不错,渐渐攒了些银子。后来,我听说沈明渊中了举人,又进京赶考,便也悄悄跟去了京城。

我要亲眼看着他飞黄腾达,再亲手把他拽下来!

可我怎么也没想到,他娶的新娘,竟和我容貌相同!

“有意思……”我轻声呢喃,指尖轻轻敲着桌面。

此时,迎亲队伍已经走远,街上的百姓仍议论纷纷。

“听说沈大人之前有个原配,可惜早逝了。”

“是啊,据说是个乡下妇人,没福气享这荣华富贵。”

“如今娶了侍郎千金,这才是门当户对啊!”

我听着这些议论,唇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
——门当户对?

——可惜,你们的沈大人,很快就要“见鬼”了。

2. 亡妻归来,吓破新郎胆

三日后,沈府张灯结彩,宾客盈门。

我穿着一身素白长裙,头发披散,脸上抹了一层薄薄的粉,让自己看起来苍白如鬼。趁着夜色,我翻墙进了沈府后院,躲在了新房外的假山后。

屋内,红烛高燃,喜气洋洋。

沈明渊掀开新娘的盖头,深情款款地说道:“静姝,从今往后,我定不负你。”

新娘娇羞低头,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。

我眯了眯眼,从袖中掏出一块染了红颜料的帕子,往嘴角一抹,然后……

“砰!”

我一脚踹开房门!

“沈明渊——”我拖长了音调,声音幽幽的,像是从地府里爬出来的怨鬼。

屋内两人猛地回头,新娘“啊”地尖叫一声,直接晕了过去。沈明渊脸色煞白,踉跄后退,撞翻了桌上的合卺酒。

“你……你是……”他声音发抖,死死盯着我。

我缓缓抬头,露出那张惨白的脸,嘴角还挂着“血迹”。

“夫君……四年不见……你竟娶了新妇……”我幽幽地说道,“我在下面……好冷啊……”

沈明渊腿一软,直接跪在了地上。

“周、周禾?!你不是死了吗?!”

我阴森一笑,朝他飘近一步:“是啊……我死了……可阎王爷说……我阳寿未尽……是被活活逼死的……所以……让我回来……讨债……”

沈明渊浑身发抖,突然两眼一翻,直接晕死过去。

我站在原地,冷笑一声,踢了踢他的腿。

“这就吓晕了?还没完呢。”

3. 真假夫人,谁才是正主?

次日,京城炸开了锅。

“听说了吗?沈大人新婚之夜撞鬼了!”

“说是他前妻的冤魂回来索命!”

“新娘吓得连夜跑回娘家了!”

我坐在茶楼里,悠哉地嗑着瓜子,听着周围的议论,心情愉悦。

这时,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匆匆跑上楼,左右张望了一下,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,快步走了过来。

“这位姑娘……”她压低声音,“我家小姐想见您。”

我挑眉:“你家小姐?”

丫鬟点头,神色复杂:“就是……沈大人新娶的那位。”

我笑了,拍拍手上的瓜子壳:“好啊,带路。”

——我倒要看看,这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“新娘”,到底是谁!

第四章 真假新娘的对峙

丫鬟领着我进了一座精致的宅院,绕过几道回廊,最后停在一间僻静的厢房前。

“小姐在里面等您。”丫鬟低声说完,匆匆退下了。

我推开门,屋内熏香袅袅,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背对着我站在窗前。听到动静,她缓缓转身——

果然,那张脸和我一模一样!

我眯了眯眼,没急着说话,而是慢悠悠地走到桌边坐下,给自己倒了杯茶。

“周禾?”她先开口了,声音柔柔的,带着点试探。

我抬眼,似笑非笑:“礼部侍郎的千金,怎么认得我这个‘已死之人’?”

她脸色微变,咬了咬唇,突然“扑通”一声跪下了!

“姐姐,我对不起你!”

我一口茶差点喷出来。

啥玩意儿?这就跪了?

1. 替身新娘的苦衷

她红着眼眶,哽咽道:“我本名林小满,是……是沈明渊找来的替身。”

我挑眉:“替身?”

她点头,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我:“这是他让我模仿的笔迹,还有……你的画像。”

我展开信纸,上面赫然是沈明渊的字迹:

> “静姝小姐亲启:

> 前妻周氏已‘病故’,然恐其出身卑微,有碍官声。闻小姐与我妻容貌相似,若能代她入府,他日必以正妻之礼相待……”

我冷笑一声,把信拍在桌上:“所以,他让你冒充我?”

林小满低头:“是……他说,只要我听话,就给我娘治病……”

我盯着她看了半晌,突然笑了:“那你现在为什么告诉我?”

她抬起头,眼里带着决绝:“因为……我不想再骗人了!而且……”她犹豫了一下,“昨晚你出现后,他……他竟想杀我灭口!”

哦?

我来了兴趣:“详细说说。”

原来,昨晚我装鬼吓晕沈明渊后,林小满先醒了过来。沈明渊以为她是“鬼”,慌乱中竟抄起烛台想砸她,幸好她躲得快,趁乱逃回了娘家。

“姐姐,他根本不是人!”林小满哭道,“他连自己妻子都能逼死,何况我一个替身?”

我慢悠悠地喝了口茶,心想:沈明渊啊沈明渊,你可真是自掘坟墓。

2. 联手复仇,搞垮负心汉

我放下茶杯,笑眯眯地问:“小满,想不想报仇?”

她一愣:“报仇?”

“对。”我凑近她,压低声音,“你继续装作吓坏了,回沈府去……”

如此这般,我把计划说了一遍。

林小满听完,眼睛瞪得溜圆:“这……这能行吗?”

我拍拍她的肩:“放心,有我在,保证让沈明渊身败名裂!”

——他不是最在乎功名吗?那我就让他尝尝,从云端跌进泥里的滋味!

3. 沈府闹鬼,状元郎疯了

三日后,林小满“病愈”回府,沈明渊松了口气,以为风波已过。

谁知,当夜——

“砰!”书房的门突然自己打开了!

沈明渊抬头,只见一道白影飘过,桌上墨汁突然泼洒,在纸上晕开几个血红的字:

**“还我命来——”**

“啊!!!”沈明渊惨叫一声,连滚带爬地冲出书房,却见院中槐树下,一个披头散发的“女鬼”正幽幽地盯着他。

“夫……君……”

沈明渊两眼一翻,又晕了。

第二天,全京城都在传:沈状元撞邪了!

4. 真相大白,恶有恶报

事情越闹越大,连皇帝都听说了,特意召沈明渊入宫询问。

金銮殿上,沈明渊脸色惨白,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。

就在这时,我穿着一身素衣,戴着帷帽,跪在了殿外:

“民女周禾,求见陛下!”

皇帝好奇:“周禾?你不是已经……”

我摘下面纱,露出真容:“民女没死,是被沈明渊设计‘病故’的!”

满朝哗然!

沈明渊面如死灰,指着我尖叫:“鬼!她是鬼!”

我冷笑,掏出那本手札和书信:“陛下,这是他亲笔所写,证明他早有预谋!”

皇帝看完,龙颜大怒:“沈明渊,你欺君罔上,谋害发妻,该当何罪?!”

最终,沈明渊被革去功名,流放边疆。而林小满拿回了卖身契,带着她娘远走高飞。

至于我?

皇帝念我冤屈,赏了我一笔银子。我拿着钱,在京城开了家绣庄,日子过得风生水起。

偶尔,茶楼里还有人议论:

“听说了吗?沈状元那个‘亡妻’,现在成了富婆了!”

“啧啧,这就叫——恶人有恶报,好人有好福啊!”

我听着,抿唇一笑,深藏功与名。

[全文完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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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更新时间:2025-06-11 06:00:3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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